最佳(差)忠告
有人建議要找個「規模可變(scalable)」行業,即這種行業不是按時計算,從而收入不會受到你所投入的工作量之限制。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區分行業方法,而且同樣方法還可以用來區別不同的不確定性─這引導我進入一個主要的哲學問題,一個歸納問題,此即黑天鵝事件的技術性名稱。
一個找工作的忠告,何以會導出這些不確定性的想法?有些職業(如牙醫、顧問、諮詢等),是無法做規模放大的:在一段時間裡,你所能看的病患或是客戶有上限。如果你是一個妓女,(一般而言)你是按工作時數計酬。而且,你所提供的服務,必須有你在場才行。在這些行業中,不論你的薪水有多高,你的所得受到地心引力的牽制,你的收入取決於你的工作時數遠甚於決策品質,還有,這類的工作大部分具可預測性,會有變動,但其程度不至於造成某一天的所得比一輩子其他日子的總所得還重要。換句話說,如果不是黑天鵝事件來驅動,一個稅務會計人員或疝氣專科醫生,就不可能在一夕之間從落魄潦倒跨越鴻溝,成為超級英雄。另一種職業,當你做得很好時,可以讓你在不費吹灰之力下,讓成果(或是所得)的數字後面加幾個零。我立即可得到一結論,我把以交易或作品形式賣給你智慧產品的「點子」的人,和賣你勞力的「勞動」的人區隔開來。如果你是個點子人,你不需賣力工作,只要密集思考。不管你生產的是一百個單位或一千個單位,所做的事情都一樣。在股票操盤這行,買一百股和買十萬股,甚至一百萬股的工作量完全一樣。同樣的特性也適用在錄音或錄影的藝人或電影演員,同理,作家的作品可以吸引一名讀者,也可以擴散成吸引數千萬的讀者。作家不必每次有人要讀這本書時,就再寫一次。但是麵包師傅就不同了,每多一個客人,他就得多考一塊麵包。因此,作家和麵包師傅之間、投機者和醫生之間、騙子和妓女之間的區別,是檢視行動世界的有效方法。這個方法,把那些不用多花力氣就能讓所得增加幾個零的行業,和那些必須多花勞力和時間才能增加收入的行業(勞力和時間的功給都有限,換句話說,這些行業受制於地心引力)─有所區別。
但是如果要我建議,我會建議各位選個不是規模可變的行業,因為規模可變的行業是只有你成功時才是好行業,他們更加競爭、造成極大的不公平(少數人瓜分絕大部分利益)、而且具有非常大的隨機性。非規模可變(nonscalable)的行業是由一般、平均,和普羅大眾所主導,在這行業裡,平庸之輩加起來占很重要的地位。但在另一種行業,則不是巨人就是侏儒,更精確地說,非常少數的巨人和為數龐大的侏儒。
規模可變/不可變的區別,讓我們可以清楚地分別出兩種不同的不確定性,兩種隨機性。在平庸世界哩,特殊事件的個別貢獻不重要─只有集合貢獻才重要。我可以把平庸事件裡的最高律法陳述如下:當你的樣本很大時,沒有任何單一個案可以顯著改變整體或全部。體重、身高和卡路里消耗都來自平庸世界。相反的,財富則來自極端世界,隨機調查一千人的淨資產,如果其中有調查到比爾蓋茲,他的淨資產是八百億美元,而其他人的資產總值約為數百萬美元。他占全部資產的比率是99.999%,其他人全部加起來的總值還不到他小數點的四捨五入的部分。在極端世紀裡,非常不公平,單一觀察點就能不成比例的影響整體或全部。
如果你的量測值來自平庸世界,那你可以對資料上所學的東西感到放心,因為在平庸世界的隨機性裡,不可能出現黑天鵝事件的意外,讓單一事件能夠主導整個現象。再來是,即使你碰上了意外,(例如遇到體重超重,重達500磅的人,他占總重量也不會超過0.6%,增加很有限),也沒關係。但是,如果你正在處理來自極端世界的數量,則你從任何樣本中所找出的平均值都會有問題,因為平均值受到單一觀察點的影響非常大。在這世界裡,你必須永遠對資料所得出的知識抱持懷疑。你從平庸世界的資料中所能得知的知識,隨者資訊提供的增加而迅速增加。但在極端世界哩,隨者資料的增加,知識的增加卻是非常緩慢而奇怪。
不管你多努力,都不可能在一天當中讓體重減輕不少,你必須靠許多天、許多星期,甚是許多月所累積的成果。同樣地,如果你是牙醫,你不可能一夜致富,但你可以靠三十年的競競業業、勤勞守紀律而累積財富。然而,如果你是做的是極端世界裡的投資事業,就可能在一分鐘內賺到或賠掉你的財富。下表彙整這兩種動態的差異,如果把上邊和下邊搞混,可能導致極為悲慘(或極為幸運)的結果。
平庸世界 | 極端世界 |
非規模可變 | 規模可變 |
溫和或第一類隨機性 | 狂野(甚至超級狂野)或第二類隨機性 |
最典型的成員就是平庸之輩 | 最「典型」的是巨人或是侏儒,亦即,沒有典型的成員 |
贏家得到整個大餅中的一小塊 | 贏家幾乎全拿效應 |
小餐館老闆、牙醫、汽車事故、死亡率、智商(測量值)、腰圍 | 藝術家、財富所得、語言的使用人數、公司大小、股權分配、金融市場(但是你的投資經理人並不知道) |
常出現在我們祖先的環境裡 | 常出現在我們的現代環境裡 |
不受黑天鵝事件的影響 | 會受到黑天鵝事件的影響 |
受地心引力限制 | 數字的大小不受實體限制 |
對應到實體數量 | 對應到數字,(非實體的),銀行帳戶的錢很重要,但是不是實體,帳戶只是記下數值而已 |
現實可以同時達到烏托邦式的公平 | 贏家全拿,極端的不公平 |
整體並不決定於單一事例或觀察 | 整體決定於少數極端事件 |
你只要觀察一陣子就可以搞清楚怎麼一回事 | 要花很長時間才搞清楚怎麼回事 |
整體的暴虐 | 意外事故的暴虐 |
很容易從你所見的事物做預測,並延伸到你沒看到的部份 | 很難從過去的資訊做預測 |
歷史用爬的 | 歷史會跳躍 |
事件呈「鐘型曲線」分配或變異 | 分配不是呈曼德伯式的灰天鵝事件(科學上可以處理),就是完全無法處理的黑天鵝事件 |
極端世界裡的事件未必就是黑天鵝事件,有些事件也許稀有而重要,但多少可以預測,尤其是那些有備而來,擁有了解這些事件工具的人(而不是去聽統計專家、經濟學家、鐘型曲線流的江湖術士)。這些事件是近黑天鵝事件(near-Black Swans)。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可以用科學方法處理─瞭解他的發生方式,你應該就不會那麼驚訝了,這些事件很稀有,但可以預期。我稱這種特殊的灰天鵝事件為曼德伯頹機性,在這個類種中的隨機性,具規模可變性,但你多少都可以了解其規模變化方式,因為他們大都屬於自然法則。
如何避免敘事謬誤
我的結論是,我們對黑天鵝事件的誤解,大部分來自於我們錯誤地使用第一系統,即敘事性和感官性的系統(還有直覺性的系統),這些,對事件發生的可能性,給我們錯誤的藍圖。在平庸世界裡,敘事性似乎很管用,過去的事情很有可能都臣服在我們的研究之下;但是在極端世界裡則不然,你在這裡看不到重覆,你對詭異的過去必須抱持懷疑,並避開簡單明瞭的敘事。避免敘事謬誤之病的方法,是重實驗輕故事、種經驗輕歷史、重臨床知識輕理論。你要把心態設定成重視某一知識,就是實驗的結果,而不是故事。
卡薩諾瓦永不失靈的勇氣:沉默證據的問題
我們在認識事件的方式上,另一個謬誤是沉默證據的謬誤。在調製歷史原理時,我們很容易忽略了墳場。但這問題不是只有歷史才有。我們在每個領域裡建構樣本和收集證據時,都會碰上這問題。我們應該稱這種扭曲為偏誤。我所謂偏誤的意思是指一種系統錯誤,固定顯現與現象產生正向或負向的效果,就像一只磅秤,固定顯示比你體重重了或輕了幾磅。過去幾個世紀來,每個學科裡到處都發現這種偏誤,由於淹死了的禱告者不會把他們的經驗寫成歷史,因此沉默證據就在歷史的失敗者之中,不論那是人或是觀念。偏誤一詞還顯示這種狀況基本上具有可量化的特性:只要死、活二者都考慮,而不只是考慮活人,或許你可以計算出扭曲,並加以修正。每年,你把失敗者開除,留下成功者,於是最後你得到長期穩定的成功者。由於你沒有看到失敗投資者的墳場,你會認為這是個很好的事業。在回想之前提及平庸世界和極端世界的差異,我曾說過從事規模可變的行業並不好,只是因為這些行業裡的成功者少得離譜。噢,這些行業還製造出一個龐大的墳場:挨餓演員的池子可是比挨餓會計師的池子大多了。
在古拉格裡磨練變得更強悍?我突然想到這句話錯得很嚴重。我花不少時間才明白這句話是無稽之談,因為他被美化包裝,保護的很好。假設你能找到一大群各式各樣的老鼠:胖的、瘦的、強的、弱的,有了這些成千上萬的老鼠,你就成立一個老鼠的異種大軍,把整個大軍全部拿去我的實驗室照射放射線,天生較強者將會存活下來,而死掉的就會從你樣本中丟棄,我們就漸漸得到一組越來越強的老鼠。請注意下述的關鍵事實:每一隻老鼠(包含強健者),經過放射線照射後都會變得比以前弱。接下來,我們把存活下來老鼠在紐約市釋放,並告知齧齒類新聞特派員一個重大消息,紐約鼠類的社會階級已經瓦解。那他會針對紐約鼠類的社會變動寫一篇冗長且具分析性的文章,文中包括下面這段訊息:「現在這些老鼠在鼠群社會中橫行霸道,它們幾乎主導一切。經過統計學家/哲學家/操盤員,塔雷伯博士之實驗室的磨練強化後,他們....」。這種偏誤有個邪惡的特質:當其衝擊達到最大時,也就掩藏的最好。由於我們看不到死老鼠,月具有致命風險,偏誤的能見度就越低,因為嚴重受傷者的證據很可能都被消滅了。處理方式越具有殺傷力,存活老鼠和其他老鼠的差異就越大,而你就越容易被強化效果所愚弄。真正的效果(弱化),和觀察到的效果(強化),這兩者之間要出現差異,必須具備下述兩種成分中的一種:
(1)基礎大軍中,必須存在一定程度的力量不均等,或是差異,或(2)處理過程存在某種不均等,或差異現象。這裡所指的差異和過程中所產生的不確定性程度有關。
我們就是不能預測
我們已經看到,我們非常善於後溯敘事,並且善於發明一些故事,讓自己相信我們了解過去。對許多人而言,知識具有不用大量才能就可產生信心的神奇力量。另一個問題,對(不重要的)常態之專注,造成在框框裡的預測的柏拉圖化。我們無視於實際紀錄,而使用排除了稀有事件的工具和方法,持續對未來做預測,好像我們很會預測似的,這點,我覺得很可恥。
如果你不能預測,該怎麼辦?
我不會鼓勵大家,為了避免做判斷,而把自己繃得緊緊的,為什麼?因為我們必須把人當作人來看待,在我們的腦袋裡,是不可能保持沒有某種偏誤元素的狀況。在我們人性裡,就是有某種謬誤造成我們去相信某些事件,那又如何?在正確的地方當個傻瓜就好,對小事的心得是:要有人性,就承認身為人類,在處理事務時,必然會有知識傲慢、謬誤,對此不要感到羞愧。不要老是保留判斷─意見是生活的一部分。該預測時,不要逃避,是的。你所要避免的是,不必要地依賴大型而有害的預測(不要聽信經濟預測者或是社會科學預言家家,他們只是藝人),避開對你未來可能產生傷害的大題目,在小事上糊塗,而不是在大事情上被騙。要懂得不按照可信度,而是按照可能造成的傷害之大小,來排列你的相信次序。
槓鈴策略(Barbell Strategy)
在此,我要打我當交易員所採用的槓鈴策略之想法,推廣到實際生活上,其構想如下。如果你知道你會被預測錯誤所傷,而且你接受大多數的「風險指標」,由於黑天鵝事件,都有瑕疵,那麼,你的策略就是盡可能的超保守和超積極,而不是溫和的積極或保守。別把你的錢放在「中度風險」的資產。(你如何知道那是中風險?聽尋求只會看鐘型曲線專家的話嗎?)
你必須把一部分的錢,例如85%到90%,放到極為安全的工具上,像是國庫劵(這種標的是你在地球上所能找到最安全的工具)。剩下的10%到15%,你放到極為投機的賭注,槓桿盡可能放大(如選擇權),最好是創投風格的投資組合。(備註)。這樣,你的「地板部位(floor)」,即你放在最安全投資的那一籃雞蛋,就不會受到風險管理錯誤的影響;沒有任何黑天鵝事件可以對你造成傷害。或者,你可以做一個投機性的投資組合,並對損失做保險,使損失不超過15%,其效果也一樣。你把無法計算的風險,那些對你有害的風險,剪除了。你的風險不是中度風險,而是一邊為高風險,另一邊為無風險。平均起來將是中度風險,但對黑天鵝事件,建立了一個正面暴露,這個組合,可以用比較技術性的說法,稱為凸組合(convex)。
(備註):務必確保你有許多這種小賭注,避免被單一個鮮明的黑天鵝事件所蒙蔽。盡可能多投一些你所想得到的這種小賭注。
雖然標題說我們根本不能預測,但是你可以利用預測問題和知識傲慢,真的得到好處。事實上,我猜,大多數的成功企業正是那些能夠迂迴處理先天上的不可測性,甚至還加以利用者。其成功者了解研究之精隨在於不知的未知。
(1)將正面意外和負面意外加以區別,黑天鵝事件正面、負面都有,負面黑天鵝事件是那種意外事件會造成嚴重衝擊和傷害者,正面黑天鵝產業的例子很多,出版業、科學研究和創投業。在這些產業中,你小賠以求大賺。每出一本書,你賠的不多,但基於完全無法預測的理由,任何一本已經出版的書都可能大賣。下檔損失很小且可以控制,卻可能帶來極大的報酬。你要盡量暴露在正面黑天鵝事件中,同時偏執地避開負面黑天鵝事件。你所暴露於其中的正面黑天鵝事件,你不必對其不確定性的結構有絲毫的了解。我發現我很難解釋說,當你的損失極為有限時,你必須盡其可能的積極、投機。
(2)不要尋找明確而狹隘的東西,簡單說,不要心胸狹隘。你不要每天早上起床就去尋找一些特殊的東西,而是要努力工作,讓偶發事件進入你的工作生涯。同理,不要去預測明確的黑天鵝事件,通常都是你沒預測到的黑天鵝事件讓你受傷慘重。記住,投注在準備上,而不是預測上。無限的緊戒是不可能的。
(3)抓住任何機會,或任何看起來像機會的東西。機會很稀有,遠比你所想的還稀有。記住,正面黑天鵝事件有個必要的第一步:你必須暴露在其中。很多人碰到機會時,並不知道他們將會得到人生中的幸運突破。你要盡量收集免費的非彩劵(酬金沒有上限者),而且一旦開始獲利,不要隨便放棄。努力工作,不是去做那些枯燥乏味的例行公事,而是去追逐機會,並盡量暴露在其中。
(4)要小心政府的明確計畫。一如之前所討論,讓政府去預測(這使那些官員有個存在的理由),但不要太推崇他們所說的話,畢竟這些公僕的興趣在於生存和自保,而不是得到真相。資本主義的致命要害在於,如果你讓企業去競爭,有時候最嚴重暴露在負面黑天鵝事件的公司,會看起來像是最適合生存者。
(5)「有些人是這樣的,如果他們不懂,你就沒辦法跟他們談下去」不要浪費時間去和預測者、股市分析師、經濟學家和社會科學家對抗,除非你想消遣他們。對不可預測性慨然嘆息是沒有用的,人們還是會愚蠢地做預測,尤其是如果有人花錢請他們預測,而且,你無法終結這種制式化的欺騙。如果你聽到一個「知名的」經濟學家使用均衡或常態分配等字眼,別跟他爭論,只要忽略它就行了。
以上這些建議都有一共同點:不對稱性。把你自己放置在有利結果遠大於不力結果的處境。真的,本書的中心觀念就是不對稱出象(asymmetric outcomes)。我永遠都無法知道未知之事物,因為,在定義上,那就是未知。然而,我總是能猜測其對我的影響,而且我應該根據他來做決策。這個觀念有點類似哲學家暨數學家帕斯卡的說法,他說:「我不知道上帝是否存在,但我知道,如果我是個無神論者,而上帝又不存在,我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但如果他真的存在,那我可就損失慘重了。於是,我應該相信上帝。」這種想法,基本上可以應用在其他領域,他消除了我們對於稀有事件之機率的瞭解之需求(我們在這種知識上有基本極限);反而,我們可以把焦點放在一個事件,如果他發生的話,其報酬和好處。非常稀有事件的機率是無法計算的;而一個事件對我們的影響,卻非常容易確定。我們可以對一個事件的結果有清楚的概念,即便我們不知其發生的可能性有多大。例如,我不知道地震發生的機率,但我可以想像,如果發生地震,舊金山會受到甚麼影響。為了做決策,你必須打焦點放在結果上(你可以知道者),而非放在機率上(你無法知道者)。這個想法,就是不確定性的中心概念。
你可以根據這個概念建立決策的最高原理。你所要做的事就是減輕結果所帶來的傷害。我說過,如果我的投資組合暴露在市場崩盤的危機下,我不能計算其機率,我只要買保險,或是出場,把我不願意蒙受任何損失的部分投資到風險較低的證卷上就可以了。
我將這麼一大章節對預測所做的討論,總結為:我們可以輕易地把我們何以無法瞭解發生了甚麼事,限縮為幾個理由。這幾個理由是:(1)知識傲慢以及吾人對應所產生之未來盲(future blindness),(2)分類所造成之柏拉圖式想法,或人們被化約(reductions),所愚弄的情形,特別是那些在專家無用的學科裡擁有學位的人,以及,(3)有瑕疵的歸納工具,特別是來自平庸世界,與黑天鵝事件無關的工具。
另一半─記住當錯過一班火車很痛苦之時
一半的時間,我是個超級懷疑論者;另一半時間,我相信確定性,而且可能還持者相當頑固的態度,毫不妥協。我對確認感到懷疑─但只有在錯誤的代價非常昂貴時─而不懷疑否認。擁有豐富的資料並不能提供確認,但一個單一事件就能否認。當我認為隨機性為狂野時,我會持懷疑態度;當我認為隨機性為溫和時,我會輕易相信。
在我處理我個人私務的行為上,一半的時間,我是超級保守;另一半的時間則是超級積極。這可能不是很特別,除了我的保守主義是用在別人所呼籲大家去冒險的事物上,而把積極用在別人所建議要小心的區域。
我不太擔心小挫折,比較擔心大失敗,決定性的失敗。我非常擔心「前景樂觀」的股市,尤其是「安全的」藍籌股,遠超過我對投機性創投的憂慮─前者呈現看不見的風險,而後者卻不會出現意外,因為你知道他們大起大落的情形,可以小額投資以限制你的下檔損失。
我比較少擔心廣為人知且轟動一時的風險,而比較擔心惡意隱藏的風險。我對恐怖主義的擔心少於糖尿病,比較不擔心大家所擔心的事物,因為那是明顯的憂慮;比較擔心我們的意識和一般話題之外的事物(我還承認,我不會擔心太多事─我試著只擔心我能夠有所作為的事)。我對難堪的擔心少於對失去機會的擔心。
最後,這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決策法則:當我能夠得到暴露在正面黑天鵝事件的機會時,我會非常積極─如果失敗只是小意思的時候─當我受到負面黑天鵝事件威脅時,我會非常保守。當模型裡的錯誤對我有利時,我會非常積極、而當錯誤會造成傷害時,我會非常偏執。這可能不是很有趣,除了這正是其他人不做的事。例如:在財務上,人們用薄弱的理論來管理他們的風險,卻瘋狂的信任「理性的」監督。